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閆羽

沒有逆轉，沒有奇跡，只剩下嘴硬了。

從某種角度而言，倒也不能完全算是嘴硬，畢竟在巴黎王子公園球場的歐冠半決賽次回合，阿森納確實踢出了一場從數據和觀感來說更主動、比首回合更好一些的比賽，所以槍手一方也有理由表示不服氣：對手哪有比我們更強？但1比2的比分，1比3的總比分是冰冷的，阿森納輸了，并且是遭到巴黎圣日耳曼的雙殺淘汰。在競技體育這個最終都要追求結果的地方，輸就是原罪，輸必然會遭到質疑。

客觀來說，阿森納能走到現在這個位置，已經算是某種應該得到認可的進步。先把“四大皆空”一類的晦氣詞放到一邊，反正阿森納也已經多年少冠，能時隔16年重返歐冠半決賽，這就是一種突破，而這種突破還是在比較特別的情況下完成的。其一，槍手此前雙殺淘汰了群星璀璨的皇馬。那可以說是一輪足以正名的較量，說明阿森納確實來到了“黃金時代”，有本錢與任何最頂級的豪門爭雄。

其二，眼前的這支球隊又存在著許多“先天不足”，傷兵滿營、人員不整是常有的事。可能不少人都這么想過，如果哈弗茨、加布里埃爾這些原主力球員沒有重傷，阿森納大概也就不用搞到這么辛苦。又或者托馬斯·帕蒂不是因為在對皇馬次回合那張毫無必要的黃牌，停賽缺席了對大巴黎的首回合，槍手在半決賽也不至于從一開始就陷入被動。

傷停問題確實是不錯的借口，而托馬斯的回歸也一度讓人看到“更好的槍手”。雖然加納中場斷球托大被反斷，導致本隊丟掉了第二球，但總體上他的存在還是讓阿森納中前場趨于合理。賴斯得到了展示自己向前突刺能力的空間，開場3分鐘就差點頭球建功。甚至最近被輿論批得體無完膚的厄德高也曾經變得稍稍順眼了一點——挪威中場拿球依然比較拖沓，但他在第8分鐘的禁區線上爆射也有些前兩個賽季巔峰狀態時的影子。

全場比賽，阿森納預期進球值3.14，這可是本賽季歐冠之中，大巴黎所面對對手最高的一次。槍手總計19次射門，也是自2016年3月對巴塞羅那以來，他們在淘汰賽單場中射門最多的一場。可以說阿爾特塔的球隊真的努力了，但為什么還是輸了？是因為對方門將唐納魯馬的狀態過于優異？還是因為薩卡錯失了空門扳平良機？又或者是那條老生常談的話題，阿森納缺少真正的殺手？都有一些，但未必其中之一就決定了全部。事實上大巴黎盡管在多項數據上處于劣勢，技戰術層面卻實現了對阿森納的“壓制”。槍手能展現自己的一些本領，但也僅此而已，必須取勝的他們無法瘋狂起來，稍微用力過猛就會被主隊掐一下要害。

賽后阿爾特塔表示：“本屆歐冠中不存在比我們更好的球隊。”聽上去很有些大言不慚，不禁讓人想起那句鳩摩智的名言：“能和貧僧打成平手的世上沒有幾人。”再結合賽前阿森納主帥伸出兩根手指，非要調侃今年英超冠軍的積分不高，“我們前兩年的積分能拿兩個英超冠軍”，如此公開喊出來的精神勝利法，著實感覺不太好。

所以，“Arteta out”又該喊起來了？有此怨言的球迷不在少數，尤其是大家還記得上周末阿森納居然完全沒輪換，全主力出賽還在英超輸給了伯恩茅斯。包括英媒也為阿爾特塔敲響了警鐘，BBC就評價道：“沒有人真以為阿爾特塔的帥位會受到威脅，但他肯定會面臨著取得實際成功的壓力，而這種壓力會在下個賽季愈演愈烈。”在此之前，人們總是會談論過程和進步，這也是阿爾特塔本人在強調的內容，但對于最精英的俱樂部而言，冠軍獎杯依舊是真正的硬通貨。

曾經，阿爾特塔起了大早，初出茅廬就帶隊拿到2020年的足總杯，然而5年過去了，除了熱身賽性質的社區盾，槍手的榮譽室便再沒有新增藏品。這樣的過程，會讓人從充滿期待到逐漸厭煩，尤其是在球隊連年投入，卻依舊是“只有蛋糕沒有糖霜”的情況下——胚子打好了，卻總是缺少點睛的那一步，容易讓人打上“軟弱”的標簽，或者說“關鍵時刻愛掉鏈子”。

那么根源在哪里？人員問題，戰術缺陷，還是就是球隊或者主帥的氣質不行？關于前兩者，要想分析出一些東西并不困難，只是沖刺中倒下的次數多了，難免會讓大眾的目光轉向第三條。這并不是一個很好的趨勢，正如BBC所言：“阿爾特塔證明自己能夠成為贏家的時間正在流逝。”

其實槍手可以改進的地方有不少，換個說法，那就是“有很多可以再提升的辦法”，比如補充正印中鋒、禁區殺手，又或者摒棄“極簡主義”，讓更多的備用力量參與到輪轉，以降低絕對主力的負荷。看上去阿森納和阿爾特塔也還是有潛力的，本賽季斯凱利和恩瓦內里的冒頭，以及哈弗茨重傷后阿爾特塔對梅里諾的妙用，都可以算是證明。但這些遠遠不夠，不夠站上當今歐冠決賽的舞臺，也不夠撫慰球迷沮喪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