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趙偉侖

史蒂夫·麥克斯的冬天通常是在球館中度過，他的職業是“西蒙說”這個游戲的領隊，工作內容就是在中場休息時帶領全場觀眾玩這個游戲，舉手、摸肩和遮眼。

然而，去年三月全美爆發的新冠疫情，不僅中斷了賽季，還奪走了麥克斯手中的麥克風。在過去的九個月中，麥克斯一直待在位于紐約懷特普萊恩斯的家中，盡可能讓自己保持忙碌。除了更新自己的網站，他還需要通過妻子琳達·哈雷里克的建議來適應這段特殊時期。

在看到一個動物保護區將山羊放在視頻問答節目時，妻子提出了一個建議：如果這些山羊可以賺錢，你也可以。

“所以我把我的書房變成了視頻工作室。”麥克斯在接受電話采訪時說道，“周四我和安永事務所有些事要聊。”

疫情期間，像58歲麥克斯這樣的中場表演人員失去了工作。盡管本賽季有幾支球隊允許部分觀眾入場觀賽，有些球隊也請來了拉拉隊，但沒有任何一支球隊雇傭中場表演人員，像柔術表演者、雜技演員、小狗飛盤表演者，都在等待演出的機會。

加里·博斯泰爾曼的表演項目是，站在好幾層搖搖欲墜的椅子上完成倒立，現在他只能將幾把椅子拿到前院的草坪來維持每天一個小時的訓練。為了重新返回舞臺的那一天，他知道自己需要保持好身材。

“如果你看到我在訓練，可能會一位只是站在兩把椅子上保持平衡”。博斯泰爾曼介紹說，“但是我的臉上有六把椅子。”

西蒙·阿雷斯托夫和利瑞克·瓦倫達是一對夫妻，兩人帶著三歲的兒子在一家馬戲團表演工作，現在這對父母不得不向兒子亞歷克斯解釋一些艱難的現實。

“他看到了我們的服裝，當時我正在修補衣服，確保一旦接到電話就能一切準備就緒。”瓦倫達說道，“他說‘媽媽，那是我的服裝！我們什么時候去籃球表演？’這讓我很傷心，因為他也很想念表演。”

通常情況下，中場表演者每場演出能夠賺取1500-5000美元。經濟的減少還是次要的，有些人甚至再也等不到登臺表演的那一天了。大衛·馬斯和妻子達尼亞·卡塞耶娃同樣是演出搭檔，但馬斯因感染新冠病毒于11月份不幸離世。

喬恩·特里是一家演藝公司的票務代理人，他說：“我對從事這項工作的所有朋友表示敬意，他們都是富有創造力的人，在很多情況下，這是他們的唯一收入。他們中有些人能得到六位數的收入，現在沒有了這些演出，他們就沒有地方去掙錢了。”

對于每一位中場表演者來說，當地時間3月11日都是刻骨銘心的一天。

那一天，年僅36歲的西蒙·阿雷斯托夫和妻子瓦倫達在佛羅里達州薩拉索塔的家中，他們正準備前往紐約麥迪遜廣場花園，參加NCAA大東聯盟的中場表演。但是那天晚上，爵士中鋒魯迪·戈貝爾在對陣雷霆賽前的病毒檢測結果呈陽性，此后包括NBA和NCAA的多場比賽被取消。

當時，阿雷斯托夫夫婦還有多場表演尚未進行，有時候一天要表演2-3場，平均一年又400場演出。但是，疫情的爆發中斷了他們的計劃。

經過六個月的等待，他們終于在九月份迎來了復出首秀，在賓夕法尼亞州的皇家港口完成演出后，兩人都留下了眼淚。“我快要忘記在觀眾面前表演的感覺了，”阿雷斯托夫說。此后，他們又在印第安納州的一個馬戲團、一家酒店的私人活動以及一個籌款活動中登臺表演，但現在的心情與以往任何時候都有所不同。

阿雷斯托夫夫婦說，他們想在疫情期間盡自己的一份力量，最主要的一件事就是待在家里。對于這對每年要花費300天在路上的夫婦來說，盡管2020年損失了大約95%的收入，但過去這段時間反而給他們提供了一個喘息的機會。

“我們已經在Netflix上觀看了所有節目。”阿雷斯托夫說道，“我們正在努力保持積極的心態，我們可以看到未來的疫苗接種，但是我們一直在努力籌集資金，因為政府沒有為我們的行業提供很多幫助。”

博斯泰爾曼一直認為自己會在65歲退休，62歲時他已經提前考慮這些事了。每次中場表演，他都要站在25英尺高的地方完成倒立，腳下的風險可想而知。

“我是唯一真正冒著生命危險的中場表演者，你知道嗎？”博斯泰爾曼說道，“如果我跌倒了，我可能就起不來了。”但是，疫情的爆發改變了他的未來時間表，“現在，我要表演到70歲，我不會讓疫情迫使我退休。”

3月7日在鳳凰城的大峽谷大學完成半場表演后，博斯泰爾曼收拾好了自己的克萊斯勒小型貨車，開始為期四天的車程，前往北卡羅來納州的格林斯伯勒，他將在那里為NCAA大西洋海岸聯盟進行表演。3月11日，在他抵達酒店約15分鐘后，比賽有可能被取消的消息突然傳來。博斯泰爾曼坐在床上看著ESPN的新聞，試圖消化這些信息。

“我失去了最后十二份合同。”博斯特爾曼說道，“這使我深受打擊，我的天，那可能是我整個賽季扣除開支和其他所有費用可以攢下來的錢。”

籃球是博斯特爾曼的生計，他每年大約要完成40場中場表演，他駕駛著小型貨車在全國各地奔波。但是在過去的九個月中，博斯特爾曼和90歲的母親、33歲的女兒一起待在佛羅里達州新士麥那海灘的家中。

“我是一個真正的家庭主義者。”博斯特爾曼說道，“所以這是一線希望。”

博斯特爾曼說，在他40年的雜技演員生涯中，他從未跌倒過。2017年在奧蘭多魔術主場表演的時候，他確實拉傷過左腿腿筋，但是他還是按照慣例完成了表演，并且沒有錯過整個賽季的任何演出。

有那么一刻，博斯特爾曼意識到自己可能要退休了。但是，這次疫情讓他經歷了遠離燈光的生活，而這讓他更加意識到不能這么快就離開心愛的舞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