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黃思雋

周六晚在門興格拉德巴赫4比0大勝世界排名僅86位的白俄羅斯，德國隊在9月遭遇主場被荷蘭4比2逆轉的重創之后，先后零封擊敗北愛爾蘭、愛沙尼亞和白俄羅斯，提前1輪獲得2020年歐洲杯決賽圈入場券。由于荷蘭在客場被北愛爾蘭逼平0比0，勒夫的球隊還因此以2分反超荷蘭。只要下周二晚在法蘭克福擊敗北愛爾蘭，德國隊就可以贏得C組，并在決賽圈分組抽簽時獲得種子隊資格。

11月16日晚，德國隊主場4比0大勝白俄羅斯后提前1輪晉級歐洲杯決賽圈。

4比0之下的尷尬實質

與白俄羅斯一戰開球之前，球迷在普魯士公園看臺上擺出了“倫敦'20”的圖案，并拉出了一條橫幅：“一切夢想都可以成真，只要我們有勇氣去追隨你們。”（下圖）倫敦是2020年歐洲杯的決賽主辦城市，門興球迷要表達的意思再清楚不過。

然而，在這個出線之夜，能容納超過54000名觀眾的普魯士公園，僅僅坐進了33164人，有幾個看臺空空如也。德國球迷對于國家隊的支持度，顯然還沒有從2018年世界杯之后的低潮中恢復過來——即便飽受非議的德國足協前任主席格林德爾已經下課，而繼任者弗里茨·凱勒來到了現場督戰。盡管仍不乏敢于做冠軍夢的球迷，但顯然并不占多數。

本屆歐預賽至今，德國6勝1負，打進24球，只在對荷蘭的2場比賽丟了6球。在那些只看進球片段和比分的吃瓜群眾看來，如此表現足夠強勢，足以讓這支在2018年世界杯小組賽墊底出局的球隊成為明年歐洲杯上的奪冠熱門之一。然而，真正了解這支球隊現狀的人都不敢這樣想。主帥勒夫在對白俄羅斯賽前明確表示：“我們的球隊擁有饑餓感，有點像2010年時候的那支球隊，但我并不認為我們屬于賽事熱門——像法國和英格蘭才是。”

格納布里未能延續連續4場國家隊比賽進球的勢頭。

這場4比0，濃縮了目前這支德國隊的問題。表面上看，這是一場碾壓式的勝利，德國隊不僅打進了4球，而且射門多達31次，控球率則高達71%。甚至在兩無記錄的前40分鐘內，德國隊的射門就已經達到夸張的20比0，角球6比0，還有72%的控球率。然而，在如此一邊倒的比賽當中，本該像過去一周在拜仁擊敗奧林匹亞科斯和多特蒙德兩戰中根本不需要撲救的諾伊爾，卻依舊相當忙碌，先后作出了3次精彩撲救，包括第75分鐘撲出斯塔謝維奇的點球。

金特爾首開紀錄之前其實輕微越位在先。

不僅防守端依舊漏洞百出，進攻端也不夠高效。前11場國家隊比賽打進10球的格納布里在這個夜晚交了白卷，過去兩周在3場國內俱樂部比賽中狂進7球外加6次助攻的韋爾納又切換到尷尬的“國家隊模式”，長時間游離于體系之外，成為最早被換下的球員。比賽僵局要靠中衛金特爾來打破，負責傳球的克羅斯不得不越俎代庖，在下半場1傳2射制造3球。而且如果歐預賽有VAR的話，金特爾的進球與克羅斯的第一球都會因為越位而被取消。

事實上，過去兩輪客場擊敗北愛爾蘭和愛沙尼亞，甚至包括客場3比2擊敗荷蘭一戰，情況也是大同小異——尷尬的實質被理想的比分所掩蓋了。這支球隊在“災后重建”過程中，無論是整體還是大部分個體，成長速度都不甚理想，而三大主力呂迪格、薩內和聚勒的先后重傷，更是進一步拖延了進度。

人才平均素質高，但尖子生欠奉

面對像白俄羅斯這種級別的對手，德國隊整體實力優勢當然顯而易見。但具體到某個位置的對抗，德國隊卻未必會理想應當地占據上風。例如僅僅第2次代表國家隊出場的弗賴堡中衛羅賓·科赫，就在幾次一對一防守拉普采夫或涅哈伊奇克時明顯吃虧。左邊后衛尼科·舒爾茨在今夏轉投多特蒙德之后也遭遇了瓶頸，無論在俱樂部還是國家隊，他的表現都無法令人滿意。這場面對白俄右邊鋒卡瓦列夫的反復沖擊，他在防守端疲于奔命，進攻端的特點也無法展現出來。

諾伊爾發揮完美，力保球門不失。

沒錯，諾伊爾和克羅斯依舊是各自位置上世界上最好的球員之一，也是擊敗白俄羅斯的兩大功臣。但除了這兩位2014年世界杯冠軍隊主力，外加基米希和目前仍在養傷的薩內，德國隊其他位置上的人員都不敢說一定強于對手，跟法國、英格蘭、葡萄牙、荷蘭等豪強相比，劣勢更是相當明顯。

像最近幾個月在國家隊表現頗受好評的京多安，如今在英超的風評卻越來越差。又如重建過程中的最大贏家格納布里，盡管他的心理素質有口皆碑，在國家隊的表現也頗為穩定，但腳下技術和處理球選擇上的硬傷顯而易見。據說尼科·科瓦奇在拜仁下課之前的最后一次訓練當中，就當面指出格納布里實在太容易丟球了。像羅伊斯、布蘭特和哈弗茨這3名技術細膩的攻擊手，更是在上個月的國際比賽周期間被《踢球者》雜志首席記者維爾德批評球風太軟，身體對抗能力太差。

尼科·舒爾茨在與卡瓦列夫的對抗中并不占優勢。

德國足球人才平均素質依舊能在歐洲乃至全球范圍內處于領先地位，過去兩屆U21隊在歐青賽收獲一冠一亞便是明證，但能夠最終躋身世界級球星行列的尖子生卻出奇的少，高開低走和早衰的例子多不勝數。勒夫依舊有足夠魄力去提拔青年才俊，這兩個月都帶上6名來自今夏U21歐青賽亞軍隊的球員（若納唐·塔、克洛斯特曼、瓦爾德施密特、阿米里、塞爾達爾和科赫）便是明證，但要復制將6名2009年U21歐青賽冠軍變成2014年世界杯冠軍的壯舉實在是難于登天。

對于這一切，德國球迷都看在眼里。4比0大勝白俄羅斯，或者8比0橫掃愛沙尼亞并不能充當遮羞布。空空蕩蕩的普魯士公園看臺，以及2018年世界杯以來持續走低的主場上座率，已經充分證明了這支德國隊還沒有贏回球迷的信任。打完主場與北愛爾蘭一戰，德國隊距離勒夫確定歐洲杯集訓名單就只剩下明年3月的2場熱身賽，以及2/3個賽季了，時間實在太過緊迫了，很難出現什么積極的戲劇性變化。不過正如克羅斯所說：“目前我們還不屬于奪冠熱門，但這也并不意味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