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巴尼亞0比2英格蘭

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林良鋒

仗打完了。爭議還在。

圖赫爾說“凱恩、貝林厄姆和福登不能一塊上”，言猶在耳。世預賽最后一輪，他食言了。福登在第64分鐘上場，貝林厄姆第84分鐘被換下，哥仨同框有20來分鐘，英格蘭的第一個進球還發生在這段時間。怎么不能一起上？但是，凱恩的進球，還是兩個，和哥仨同框有關系嗎？生拉硬拽，你可以說薩卡主罰的角球，是貝林厄姆造的。

這個別扭的三角關系，并沒有產出。貝林厄姆首發，和凱恩踢了80多分鐘，不來電。薩卡一上場，化學反應來了。你都不好說圖赫爾換上福登，是不是惡作劇——就為了讓大家看看他們不合拍。貝林厄姆被換下時，非常不開心。圖赫爾呢，也不含糊：不開心歸不開心，但集體更重要。

“絲滑”晉級，圖赫爾有功

這就是英格蘭的世預賽留下的印象。作為集體，英格蘭刷新隊史和賽事紀錄——史上第4支全勝兼零封的世預賽參賽隊。前面三家，只有南斯拉夫勉強算打了預選賽，在1954年世界杯預選賽以4個1比0擊敗希臘和以色列。意大利在1934年只打了一場所謂的“甄別賽”，4比0大勝倒霉蛋希臘。戰后首屆世界杯，土耳其灌了敘利亞7個鴨蛋。如果西班牙能零封擊敗土耳其，將以同樣戰績和英格蘭攜手青史留名。

英格蘭的完美晉級，是圖赫爾的個人成功。即使沒有圖赫爾，英格蘭也毫無疑問進軍美加墨。過程有沒有這么“絲滑”，就難說了。索斯蓋特一朝，英格蘭刷了非常耀眼的預選賽紀錄，主場不敗之余，還成為世界杯歐洲杯預選賽的總分頭名。

英格蘭已經不再滿足于“混”世界杯和歐洲杯，自索斯蓋特在2018年將英格蘭第三次帶進大賽四強，該隊穩步成長，連續兩屆進入歐洲杯決賽。捅破那層窗戶紙，此其時也。圖赫爾是不是救世主，依然是問號。卡佩羅當年也刷過隊史預選賽最佳，結果到了南非大熱倒灶。索斯蓋特在卡塔爾，也在走勢強勁之下，因為凱恩點球失手飲恨。最近10年，英格蘭人才井噴，按理也到了像西班牙那樣進入收割季節的時候。但索斯蓋特兩次功敗垂成，足總不得已尋找能完成臨門一腳的教頭，也只有圖赫爾在選帥時滿足預期。

圖赫爾刷出完美預選賽紀錄，至少說明足總選帥這步沒出紕漏。到了大賽是不是有戲，真要看圖赫爾的造化。他如果能帶實力不如曼城的切爾西捧起歐冠，沒準兒就是他啦。但圖赫爾的預選賽走得并不如積分榜展示的那么平穩。他最大的收獲，也是英格蘭的收獲，就是從索斯蓋特的失敗中，探到了病灶。

索斯蓋特的能力，只夠大賽八強。最能展示這一點的是俄羅斯世界杯。帶著實力中游的英格蘭躋身四強，運氣占比較高，也得益于他打法對路。一旦實力上升，選才范圍更廣，他就暴露出關鍵時刻無法把握命運的弱點。這也是本土教練普遍存在的現象：可以在一段時間內有不錯的產出，既不能持久，也很難突破。圖赫爾的突破，出現在客場對塞爾維亞。大勝讓英格蘭再無落榜之虞，給了他整軍整風的機會。

索斯蓋特的病灶是啥？一曰臨場呆滯，二曰用兵失衡。臨場呆滯，已經在世界杯半決賽對克羅地亞，歐國聯半決賽對荷蘭，以及兩屆歐洲杯決賽分別對意大利和西班牙，屢次驗證。這4場關鍵戰役，英格蘭只有對西班牙失了先機。圖赫爾的世預賽對手不強，不大操心輸球，但打不開局面等同于和同級別對手交鋒落后。英格蘭在小組的22個進球，三分之一出現在換人之后，多少說明圖赫爾臨場尚可，換人及時，消弭隱患。

凱恩搭貝林，就是不“來電”

去年歐洲杯，讓索斯蓋特上限徹底曝光。論人手，英格蘭不比西班牙差。西班牙強勢打進決賽，英格蘭卻步履蹣跚，要通過兩次加時，一次互射點球才能過關。索斯蓋特組軍有誤，首發不當，受到廣泛批評。組軍他沒帶左撇子邊衛，導致英格蘭左路進攻使不上勁。首發則為滿足輿論和球員，硬塞貝林厄姆、福登和凱恩，英格蘭大部分比賽場面滯澀。你是圖赫爾，看不到英格蘭在歐洲杯的弊端，就沒資格吃這碗飯。

機緣巧合，世預賽的頭4輪，貝林厄姆都因傷沒趕上，福登也狀態未起，圖赫爾得以圍繞凱恩制定打法，順利拿到決賽周門票。但貝林厄姆缺席，讓英媒找到了炒作的素材。英媒不能接受世界杯上英格蘭的主角不是貝林厄姆，更不能接受福登、帕爾默甚至托尼等人可能去不了世界杯。一番吵吵嚷嚷，圖赫爾終于讓步。在無關緊要的兩場比賽，分別以不同的搭配讓貝林厄姆和福登上場。

實戰證明：貝林厄姆確實和凱恩玩不到一塊兒去，倒是福登和這兩人分別搭配看著還行。一定會有人數凱恩和貝林厄姆之間互動的次數。至今未有確認的數據，但印象中兩人的互動極為有限，有效配合不超過3次。大白話：各玩各的。凱恩即使沒有這兩個進球，他也刷了76個國家隊進球，大可以美美隱身，看貝林厄姆如何單打獨斗。

貝林厄姆不然，他需要上場證明自己，展示自己作為10號不可或缺的素質。事半功倍，貝林厄姆忙前忙后，英格蘭卻死活轉不起來。一方面，雙方上半場都小心翼翼，阿爾巴尼亞三年來不曾在主場輸球，絕不希望讓英格蘭破了金身。頭一個小時雙方體能充沛，人盯人互相抵消也讓英格蘭難以找到空當。英格蘭破局的進球，又來自角球，間接說明凱、貝在陣地運動戰打不動。難怪貝林厄姆被換下時非常郁悶。

他不是郁悶被換下。而是自己的努力得不到回報，得不到響應。他在場上唯一對進攻有影響的舉動，是給鮑恩，另一個邊緣球員，創造了一次射門機會。剩下的時間，他不是被對手踢，就是踢對手。一個充滿進攻才華的球員，變成一個工具人，能不郁悶嗎？圖赫爾用這樣一個安排，暫時化解了輿論壓力。“以后別說貝林厄姆如何如何”，這就是圖赫爾這兩場最希望得到的效果。

就連拉什福德，一個腦子不大好使，過分自戀的二流球員，也意識到自己的前途（無論俱樂部還是國家隊），和伺候好隊里的大哥息息相關。他上一場在巴薩，左路傳中給萊萬刷了倆進球，本場替補，以同樣腳法讓凱恩的國家隊進球超越了貝利。貝林厄姆只有熬走凱恩，才能成為隊里的一哥。即便如此，他還有賴斯這個對手。圖赫爾讓斯通斯位置提到中場和沃頓搭檔，賴斯和貝林厄姆雙雙壓上，實戰陣型變成3223，賴斯多次越位，凱恩不在箭頭位置，還看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