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特約記者 黃思雋

如果不踢中鋒，凱恩仍然可以成為世界級球員嗎？在周六晚上，英格蘭隊長向全世界給出了一個明確的答案：可以！在主場對多特蒙德的“德國國家德比”當中，凱恩化身為“大師級B2B中場”，不僅頭球首開紀錄并長傳策動了奧利塞的進球，而且攻守一肩挑。他無處不在，無所不能，用令人震撼的全能表現幫助拜仁創下賽季開局11連勝的隊史紀錄，也打破了多特蒙德本賽季的不敗金身。凱恩自己也認為：“這可能是我職業生涯的最佳比賽之一。”而拜仁董事會主席德雷森則說：“如果當初有人告訴我們，哈里每個賽季都會有進步，那么我們也許會付更多的錢。”

凱恩與基米希激動慶祝對多特蒙德的關鍵勝利。

“雙后腰”配合進球

格納布里突然因內收肌有傷缺席，為凱恩這個不可思議之夜埋下了伏筆。由于孔帕尼派上了杰克遜，凱恩不用頂在9號位。而且從一開場就可以清楚地看到，凱恩甚至都“懶得”埋伏在對方禁區內，而是直接接管了中場偏左的大片區域。踢了不到2分鐘，他就在后場組織時出現在后場左肋部，拿球后立即用標志性的斜長傳找到前場右路的奧利塞。1分鐘后，他又在前場回撤到靠近中圈的位置斷下安東的傳球，并立即直傳中路，路易斯·迪亞斯順勢把球往身后一撥，幫助奧利塞反越位直插禁區中央，形成了第一次有威脅的進攻。

隨著比賽深入，凱恩回撤到后場左肋部拿球并用長傳策動進攻成為了拜仁上半場的主要套路，而偏右的區域則由基米希負責。紙面上是基米希和帕夫洛維奇組成的雙后腰，實際卻更像是基米希和凱恩搭檔。第22分鐘，正是這對“雙后腰”合演了首開紀錄的進球：基米希開出左側角球，凱恩前門柱在吉拉西和聚勒的夾擊下跳起甩頭破門。慢鏡頭顯示，經驗豐富的凱恩在起跳前雙手有稍微從后推吉拉西背部的動作，這使得他在空中對抗中獲益。但由于動作輕微，裁判難以落哨，VAR更無法介入，畢竟這并非明顯或清晰的錯漏判。

凱恩在吉拉西和聚勒的夾擊下甩頭首開紀錄。

主裁判丹克特賽后就表示：“這不是推，并沒有擊打吉拉西的背部。因此，我非常有信心地判這個進球有效。我還把情況通報了VAR，他也確認了這一點。這種對抗在德甲很常見，因此我認定進球有效。如果我作出相反的判決，那么我們也會吹（給拜仁）一個點球。我覺得沒有德國足球人想要那樣。”

多特蒙德主帥尼科·科瓦奇對于丹克特本場的判罰尺度頗有微詞，認為他有些球吹得太嚴了。例如第75分鐘時， 拜爾與基米希肩對肩對抗，后者失去平衡倒地，丹克特卻吹了拜爾犯規，科瓦奇對此激烈抗議并吃了黃牌。因此在科瓦奇看來，既然這種球都吹，那么凱恩對吉拉西的動作也應該吹，“他今天什么都吹，因此那球他也該吹。如果他在其他情況下讓比賽繼續，那么也可以讓進球成立。但在我看來，這是明顯的失誤，因為他決定什么都吹，他就應該吹掉進球。”

凱恩以12球在德甲射手榜上一枝獨秀。

不過，多特蒙德場上隊長尼科·施洛特貝克就事論事地表示：“盡管是有推人，但我們還是要防得更好。他（凱恩）的手臂伸了出來，但我覺得這在足球里是允許的——因此我覺得進球是正確的。”基米希則說：“連吉拉西都沒有抱怨。沒有，那不是犯規。我覺得我們都認同這一點。否則的話，我們就要在定位球進攻里吹罰很多禁區內的犯規。”

萊默：他無所不能

這是凱恩本賽季11場俱樂部比賽所打進的第19球，也是連續7場破門。更重要的一項數據是：這是他職業生涯的第400個俱樂部一線隊正式比賽進球，其中為熱刺攻入280球（435場），為拜仁斬獲104球（107場），外加代表米爾沃爾（9球）、萊頓東方（5球）和萊斯特城（2球）打進16球。對此，凱恩表示：“有些人跟我提到了，這是很美妙的里程碑。”

拜仁生涯首次對陣多特蒙德時，凱恩在伊杜納信號公園大演帽子戲法，率隊4比0大獲全勝。但過去3次對陣多特蒙德，他卻連交白卷，拜仁也遭遇1負2平不勝的頹勢。而如今隨著凱恩重新敲開了黃黑大門，孔帕尼也終于解鎖了戰勝多特蒙德的新成就。

凱恩無所不能，帶球過人也是家常便飯。

但與以往不同的是，在這場含金量如此高的勝利過后，凱恩所體現出來的最大價值并非他的進球，而是他的組織，他的傳球，他的擺脫，他的造犯規，甚至包括他的封堵射門。毫不夸張地說，除了守門，凱恩在這個夜晚包辦了幾乎一切工作。孔帕尼就說：“他今天再次拿出了全面的表現。當然，他進了球，他是并且依舊是哈里·凱恩。但他還參與了組織、防守、鏟球。非常全面的表現。其他人都表現得很好，付出了很多精力，但哈里目前處在非常好的階段。我們都很享受這一切。”

孔帕尼在第61分鐘時用戈雷茨卡換下杰克遜，將帕夫洛維奇推到10號位，而凱恩理論上要回到9號位。但由于拜仁在最后半小時內所承受的壓力越來越大，凱恩反而承擔了越來越多防守任務，變成了一個真正意義上的6號。最精彩的一幕出現在第89分鐘，替下吉拉西的葡萄牙前鋒法比奧·席爾瓦從左路突破內切連續晃過奧利塞和比朔夫，殺到禁區邊緣起腳，結果被凱恩一個英式滑鏟結結實實地封出底線。而在此之前，凱恩還在禁區中央用身體擋住了費利克斯·恩梅查的射門。

奧利塞滑鏟將貝林厄姆的解圍擋入球門。

在凱恩面前，連萊默這樣的全能戰士也自愧弗如，“他無所不能。這就是你的總結。他在場上無處不在。他不介意在本方門前放鏟，去封堵射門，或者在某個地方轉身擺脫，又或者去進球。”由于凱恩頻繁回撤，萊默在面對對手高位壓迫時壓力小了很多，而且他可以利用凱恩回撤后所創造的空間接球，然后利用出色的奔跑能力為進攻提速。第11分鐘，凱恩在本方禁區前沿接球后巧妙地轉身擺脫格羅斯和吉拉西的雙人逼搶，并迅速直傳給萊默發動進攻令人拍案叫絕。

第78分鐘，凱恩突然又出現在后場右肋部，拿球后迅速送出一記長達60米的弧線球斜傳，讓迪亞斯在前場左路非常舒服地拿球，立即就形成了對安東的一對一，最終造就了奧利塞破門。這種精準的對角線長傳，一早就是凱恩的招牌菜。而對面的尼科·施洛特貝克也擅長這一招，隨后也策動了布蘭特的進球。兩人的表現可謂相映成趣，也成為了這場“國家德比”的兩大亮點。

“我是6號、8號和10號”

或許是受到國家隊比賽和舟車勞頓的影響，無論是意外獲得首發機會的杰克遜（代表塞內加爾隊兩場世預賽都首發，總共踢了超過130分鐘），抑或是一對主力邊鋒奧利塞（代表法國隊兩場世預賽都首發，總共踢了160分鐘）和迪亞斯（代表哥倫比亞隊兩場友誼賽都首發，總共踢了超過120分鐘），其實都沒有展現出最佳狀態。相比之下，只代表英格蘭隊踢了周二晚客場5比0大勝拉脫維亞一戰的凱恩顯然是體能和競技狀態最好的一個。

賽后ESPN記者問凱恩：“你究竟踢的什么位置，因為我們看到你無處不在？”凱恩笑著回答道：“沒錯，今天我踢的更多是中場，也許是6號、8號和10號，哈哈。”在踢滿全場（超過96分鐘）的情況下，這位身披9號球衣的“全能型中場”觸球62次，參與了25次對抗（成功率60%），完成了44次傳球（成功率82%），跑動距離達到11.6公里，隊內僅次于一對后腰帕夫洛維奇（12.6公里）和基米希（12.5公里），外加造了對手6次犯規。權威數據公司OPTA還指出，凱恩完成了11次成功的長傳（即距離在32米以上的傳球），創造了德甲紀錄，而且只有1次傳失，其中7次是從左傳向右前方（如下圖所示）。

唯一可以挑剔的或許是凱恩的射門只有2次，除了進球，另一次是第35分鐘時帶入禁區左側，晃開聚勒后右腳低射偏出遠門柱。假如杰克遜能拿出此前在歐冠做客帕福斯時的狀態，無論是凱恩還是拜仁，本場應該都會輕松一點。凱恩表示：“我們在前60分鐘內踢得非常好，本該在上半場就2球或者3球領先。下半場我們堅持住了，并且贏得了勝利。國際比賽周后的比賽并不好踢，最重要的是拿下3分。這是一場大戰，多特蒙德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輸過球，我們也保持不敗。我們必須繼續贏下去。到目前為止，我們做得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