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3日凌晨，2025年度金球典禮落下帷幕，各大獎項分別名花有主。相比懸念不大的男足金球獎，今年輪到女足金球引發爭議。巴薩女足中場艾塔納·邦馬蒂連續三年獲獎，但就在今年夏天，她所在的巴薩和西班牙才剛剛在女足歐冠和歐洲杯決賽中雙雙折戟。而先后擊敗邦馬蒂捧起上述兩座獎杯的，就有包括拉索、凱利和威廉森在內的另外三位金球熱門。

優勢銳減的大熱門

邦馬蒂配不配得上這座金球獎？縱有很多質疑聲傳來，但答案依舊不難得出：在今年的若干名獲獎熱門中間，巴薩女足中場仍然是競爭力最強的之一。

論過去一年的團隊表現，邦馬蒂獲得西女超冠軍、女足歐冠亞軍和歐洲杯亞軍的成績并不算差，而聚焦金球獎評選中更看重的個人表現，邦馬蒂先后在女足歐冠、歐洲杯拿下MVP的榮譽積累，更是為西班牙中場競爭、乃至最終捧得本年度女足金球獎奠定了重要基礎。

由于2023-24賽季比賽任務過多，上賽季的女足歐冠，邦馬蒂從小組賽的后半程才開始發力，但這沒有妨礙她成為球隊打進決賽的最大功臣之一。歐洲杯開戰前，邦馬蒂突然患上病毒性腦膜炎，但她居然在小組賽首輪就火線復出，又在半決賽拿出標志性的表現，復刻了伊涅斯塔世界杯決賽加時破門的神跡。

然而不能否認，邦馬蒂在整個2024-25賽季中的表現，并未讓她確立當選的優勢。相比2023年的一騎絕塵、2024年與格拉漢姆·漢森間2選1的競爭，2024-25賽季，阿森納女足和英格蘭女足在兩項大賽決賽直接擊敗邦馬蒂奪冠，也讓數名球員同時看到登上王座的可能。

阿森納女足敗于“分票”

今夏，拉索、凱利和威廉森先后在女足歐冠和女足歐洲杯賽場笑到了最后。而在最終的金球榜單上，雖然手握兩座重量級獎杯，這3人卻分別排在第3名、第5名和第7名。顯然，這次女足金球獎的評選，也面臨“分票”的情況。

作為阿森納和英格蘭的雙料主力前鋒，拉索獲得金球的呼聲最高，可在這個出色的集體，她的光芒卻也算不上突出。雖然在女足歐洲杯決賽打進關鍵一球，但英格蘭卻也因為她的低迷表現，差點在半決賽爆冷被意大利淘汰。

拉索的幾名隊友中，凱利在關鍵時刻屢屢救主，給人留下深刻印象，但她上賽季前半程在曼城過得并不愉快，在歐洲杯上扮演的也是替補奇兵的角色。至于頗具人氣的隊長威廉森？前場的隊友們星光四射，她很難拿到卡納瓦羅的劇本……或許把她們每個人的表現單獨拿出來，都有機會與邦馬蒂平起平坐，但當她們共同組成一個成功的集體后，分票在所難免。而且不要忘記，同為歐洲杯的奪冠功臣，來自切爾西的老將布龍澤和門將漢普頓，也得到了相當多的認可。

威廉森與拉索

相比之下，邦馬蒂面臨的“分票”風險就小一些。女王普特利亞斯打出了重傷復出后最好的賽季，但她僅在聯賽和歐洲杯小組賽中的發揮更出色；吉哈羅擔任不出彩的后腰，影響力主要體現在歐洲杯；小將皮納拿到了歐冠金靴，但她卻和凱利的問題一樣，發揮出色的場次基本都是替補身份……思來想去，能從邦馬蒂身上大量“分票”的人恐怕也只有一個：馬里奧娜·卡爾登泰。

名氣仍在影響結果

2024年，與巴薩合同到期的馬里奧娜自由轉會阿森納，開啟了夢幻的一年。在鼎盛時期的巴薩，馬里奧娜的光芒并不耀眼，但轉投槍手后，她卻成為主導球隊節奏的節拍器，在進行“技術扶貧”的同時，還手刃老東家帶隊拿到歐冠。而在歐洲杯上，她也拿出了完全不遜于邦馬蒂的表現，西班牙隊在決賽中的進球就來自于她。

整個賽季高光、舉起女足歐冠獎杯的馬里奧娜，于情于理都是獲獎大熱。除了自身的世界級表現，她作為阿森納球員能分走拉索、凱利們的選票，作為西班牙隊主力也能稀釋邦馬蒂、普特利亞斯們的得分。但看到女足金球獎排名的結果，筆者卻只能做出推測：可能有少部分投出莊嚴一票的評委專家，都不知道馬里奧娜·卡爾登泰到底是誰。

下月初的《法國足球》，官方將放出每位評委的選票詳情。但在馬里奧娜無緣金球的時刻，我們難免想起去年的選票情況。由于西班牙隊的奧運會成績一般，邦馬蒂和格拉漢姆·漢森可謂一時瑜亮。不出意外，后者在金球評選的排行中就位列次席。然而翻開最終得分，前一年也拿到金球的邦馬蒂，得分竟是挪威人的接近兩倍。

格拉漢姆·漢森與邦馬蒂在2024年頒獎典禮上

被外界認為坐二望一的格拉漢姆·漢森為何在總得分上差了那么多？不妨來看看具體選票。去年評選中的邦馬蒂，在幾乎所有評委的選票中都至少位列前五，算是獲得了全員認可。而根據去年的新規則，每位評委可按第1至10名的次序共投出10票，但在不止兩三位評委的選票中，獲獎大熱門格拉漢姆·漢森連前10名都沒進！將時鐘撥回今年，被認為缺乏“存在感”的馬里奧娜，很可能也面臨類似的情況。

如今人們已經普遍認同，金球獎投票絕非考試，沒有絕對的正確答案，重要的是評委言之成理——當然與此同時，部分盲投或嚴重不客觀的“離譜”選票依然是不值得提倡的。以一年前為例，把邦馬蒂和格拉漢姆·漢森兩人分別排在第1至第5名中間的任何一個位次，都是能“言之成理”的選票，但少數評委把10個候選人填滿，都沒能意識到格拉漢姆·漢森這一年的優異表現，那么我們作為看客也有理由懷疑，這位專家在投票時是否只參考球員的知名度，或者就不曾為這次投票做好準備。

從去年起，金球獎主辦方《法國足球》收緊投票權限，僅有男足國家隊排名世界前100的國家評委可參評男足金球，而女足金球獎的投票資格，更是收緊到世界前50名國家隊的所在國。在這個前提下，男足金球獎的“離譜”選票接近絕跡，但在女足金球獎的評委中，仍然存在部分評委關注國際女足比賽不足，只能“盲投”出“離譜”選票，從而漏掉本來表現出色，卻缺乏知名度的候選人。或許兩周后我們會發現，馬里奧娜被一些評委放在了第一、第二位，同時又被另外一些評委徹底遺忘。

與2023和2024年一樣，2025年的艾塔納·邦馬蒂依然是實至名歸的女足金球獎得主。但我們同樣需要承認，馬里奧娜輸給邦馬蒂，多少吃了認知度的虧。誠然，女足的國際影響力早就不同以往，可是在世界上的很多國家——包括一部分世界前50名國家隊的所在國——女足依然被主流冷落，在社會認知層面依然尚未得到公眾足夠的尊重和關注，連很多直接從業者對世界女足大勢的了解都嚴重缺乏。

伊涅斯塔為邦馬蒂頒獎

可以預見，在接下來的世界足球小姐評選中，有了國家隊排名50開外的國家記者，和各國國家隊教練與隊長的加入，邦馬蒂相較馬里奧娜的優勢大概率會進一步拉開，再往后就又是一輪新的輿論爭議：就好像這些扯著脖子質疑邦馬蒂獲獎資格的看客，就真的比評委們更了解馬里奧娜·卡爾登泰和她上賽季的表現一樣。當然，對相當一部分網絡爭議而言，立場大于事實本就不可避免。男足金球獎的上一個10年都是這么走過來的，女足又憑什么免俗呢？